慕容停

写文是出于兴趣,因此并不局限于某对cp、某篇文或是某类设定。什么都有可能会写,也有可能会因为朋友的提议写些内容离奇的文。更新相当随缘,请不要急。

将妻

  数月之前,当朝皇帝一道圣旨,便将那青楼的花魁赐婚岳大将军,满朝哗然。

  

  今日是二人大喜的日子。喜娘替沈逸尘上了些胭脂,穿好大红喜服,戴上御赐的凤冠,披了霞帔。

  岳临渊免了拜堂之礼,沈逸尘早早便被送进了洞房。他坐在桌边的椅上,等候自己的夫君。

  过不多时,便听见洞房外传来管事的声音:“将军,这大喜之日不穿婚服……不合规矩啊!”

  岳临渊推开管家,径自走向门口。一名嬷嬷见状,又拦住了他:“将军,这个时辰不能进去啊!”

  岳临渊依旧没有搭理那名嬷嬷,推门便进了房间。房间昏暗,只坐着一名身穿喜服的男子。

  他一把掀下沈逸尘的盖头。摇曳的烛光下,沈逸尘略显苍白的脸庞柔和了不少,笑着看向岳临渊。

  即便对这婚约厌恶之极,看着沈逸尘的笑颜,岳临渊还是生出了一丝爱怜。随即,心中被赐婚伶人的屈辱涌上,他抓住沈逸尘的衣领便将他死死抵在墙上。

  “你不是喜欢我吗?”

  “我……”

  沈逸尘一句话还未出口,便又被岳临渊掷到榻上,扼住咽喉。

  “皇上赐婚,我倒不得不明媒正娶一个伶人……明媒正娶,凭你也配?不过是个皇上看腻的乐伶。”

  说罢,岳临渊松了手,头也不回地出了门,独留沈逸尘一人倒在榻上,呛咳不止。

  

  第二日,将军府晨练。岳临渊似乎有意羞辱沈逸尘,命他与将士们一同训练。沈逸尘本就体弱,昨夜又被岳临渊折腾一番,竟是连最轻的剑都提不起了。

  “如此手无缚鸡之力,怎配做将军夫人?”岳临渊冷笑道。

  沈逸尘无言,只得独自撑着栏杆走回。

  几日后,沈逸尘竟是得了病。岳临渊随意指派几人看护,自己却从不曾前往探望。他堂堂镇国将军,百战百胜,何其威风!然,自从那日被赐婚沈逸尘,他不知受到多少人的议论,道他尽干些见不得人的事,还将自己宠爱的小倌带回了家——仿佛一个笑话,仿佛先前的战功不复存在。

  沈逸尘从盛夏一直病到深冬。在一个下雪的日子,他走到院里赏景。岳临渊刚巧路过,便看见他一袭单薄白衣,遣散侍女,独自坐在雪中抚琴。奏的也并非青楼中人常奏的婉转曲子,而是一曲《梅花三弄》。

  他此时的模样,便是那傲雪凌霜的梅。新婚数月,岳临渊却生生折了他一身傲骨。

  岳临渊初次觉得,自己负了沈逸尘。

  片刻之后,沈逸尘一曲毕,站起身来。岳临渊忙抢上前将他扶住,脱下自己的斗篷披在沈逸尘单薄的衣上。

  沈逸尘推开岳临渊,独自回到房中。他久病未愈,没什么力道,说是推开,不如说是挣开了岳临渊的手。

  岳临渊立在原地许久,终于捡起了雪地中的斗篷,有些失落地回到住处。

  

  第二年秋,皇帝下令岳临渊出兵迎战北蛮。岳临渊得胜后,特向皇帝告了数天假,命人接了沈逸尘来游赏。将军府本就靠近塞北,沈逸尘不日便到。沈逸尘兴致不高,只是与岳临渊并骑,听岳临渊讲述塞北风光。

  如今,竟是岳临渊费尽心思地让沈逸尘高兴。沈逸尘呢,虽面上不说,背地里却很是欢喜。

  一日,岳临渊带沈逸尘到一处山崖游玩,随身只带了一名侍卫。到得山腰,忽听背后传来兵刃破空之声,沈逸尘来不及细想便推开了岳临渊。

  一柄刻着狼头的匕首正扎在沈逸尘小腹。他双眼紧闭着,淌下两行鲜血。

  岳临渊反应过来,抽出长剑三两下解决了那名侍卫——北蛮刺客,将沈逸尘抱起,让他靠在道旁的石上。

  此时正是冬季,刚下过雪,地上寒冷得很。沈逸尘的血在雪地中染开,似一朵朵红梅。热血流出,沈逸尘的身体也越发地冷。

  岳临渊慌了手脚,从里衣上撕下布条扎住伤口,撕下一条白布包住了沈逸尘双目,又将外衣都披在了沈逸尘身上。

  他跪了下来,为了能离沈逸尘更近一些。

  沈逸尘摸索着抓住岳临渊的衣摆。岳临渊忙覆住他冰冷的手,试图为爱人多传递一些温度。沈逸尘的血越流越多,最后染红了外袍。他的手又抬了起来,似乎在寻找……岳临渊。

  岳临渊拿起他的手,贴在自己的脸颊边。那只手苍白修长,很是好看,却已经无力至极,下一秒就要砸在雪地里似的。

  沈逸尘轻轻叹了口气,嘴唇翕动了一下。岳临渊忙贴到他身边,只听见他说着:“将军……我……”

  岳临渊几乎要流出泪来,轻唤:“逸尘,你会像上次一样原谅我的,对吗?逸尘……你不会离开我对吗?”

  他是将军,经历过无数生死,又何尝不知沈逸尘的生命正在流逝?只因这样,才更不愿看到沈逸尘离开。

  他抱着沈逸尘尚存一丝温热的身体,向山下狂奔。他只愿能在沈逸尘鲜血流尽之前找到接应,让他得救……

  沈逸尘笑了。

  “阿渊,我……我喜欢你的,我一开始就喜欢你的……只是,我看不见了……我再也看不见你的脸了,阿渊,你不要怨我。”

  岳临渊看见他的手抬到半空,随后落了下去。怀中人的身体彻底冰冷,冷过飘落的雪。

  他刚刚找到等在山下的侍卫,沈逸尘有救了……但是,那人已经没有呼吸了。

  

  几年后,街道。

  “知道吗?镇国将军岳临渊自正妻沈氏亡后,一直都未再娶呢!要说啊,大将军可真是重情重义!”

  “我怎么听说,那沈氏是个馆子里的倌儿,压根不是什么正妻,是死缠烂打地要大将军带他回去!”

  “那可不,而且还是个男的,真是败坏大将军名声。”

  民众可以随意议论,岳临渊却只能独自饮酒,以解思念之苦。

  又是一年严冬,也不知沈逸尘过得怎么样了。

  

  

  

  


  
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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